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烽火神域3江山无限 外传之二 敛尽芳华暮云夕(断章10下)未完

烽火神域3江山无限  外传之二  敛尽芳华暮云夕

(陈情令同人,曦瑶cp,主线蓝曦臣×金光瑶,暗线拓跋祤×燕清瑶,燕家十一子之燕清瑶的番外)


ps:曦瑶cp不拆,不拆,本章燕家姊弟亲情向为主,众多“秘密”与虐身虐心“梗”隐晦表述,夹带各种私设~~



断章之十(下)未完


大秦新朝初定,后族萧家涉诸多大案,凡有牵连者,封禁的封禁,下狱的下狱,帝,佐奕,御笔钦令,京畿督兵统领岳霆,统帅禁军协助,三法司执令荀钰,领刑部、大理寺与御史台一众精锐,秉雷霆之势,查访,审讯,肃清弊案。

三法司审案第十二天,九原郡侯李承鄞,靖北将军言冰云,两人证词皆属实,予以释放归府,查实成郡王府清白,无人入罪,故而解禁撤封,世子佐镶归府,容诚夫人燕清芸,心急如焚,直奔燕府而去。

燕府,四夫人李承秋,燕清琏,正在厨房忙着,仔细分拣各类食材与药材,燕清逸拿着一叠药方,跑出跑进,一边对照,一边将东西摆放整齐,贴上标签,搬完了,擦了一把汗,凑到跟前,调皮地笑了一笑。

“三姐,四嫂,做什么好吃呢……”

燕清琏心疼地看着自家幼弟,整个脸都花了,既无奈,又好笑,轻声叹了一下,取了帕子帮他擦脸。

“你看看你,伤还没好呢,这些事情,让下人去做就好了。”(燕清琏)

“那怎么行,入口的东西怎么能马虎呢,现在府邸情况特殊,大哥病着,不能再让他为了琐事忧思费神了,二哥、六哥与八哥都伤得才稍微好一点,四哥与七哥管着外边,四嫂与几位姐姐管着家里,跑腿,搬东西,这些活计就让我来呗。”

“对了,报平安的书信,写好了吗……”

“嗯,都写好了,我还翻了大哥的私章戳了印,前天阿愿表兄与金凌兄长提前销了假,启程返回边境,打算顺道去颍川探望阿娘和父亲,我就直接交给阿愿表兄一起捎带过去,比我们传书驿站快多了,估计现在父亲都看完信函,回信已经在路上了。”

“你胆子够大的,敢去翻大哥的私章……”

“哎呦,我知道轻重,我翻之前,有经过大哥同意了,三姐,别总是拿我当小孩子嘛。”

“呵,我们十一弟,别看平时没什么正形,关键的时候,还是很靠谱的。”(李承秋)

“他呀,算了吧,弟妹千万别夸他,回头就该原形毕露了……”(燕清琏)

“欸,三姐,你怎么这样说我呀,好啊,等过几天,事情过去了,我就什么都不管,天天让你们给我做好吃的,不过说起好吃的,我就想五姐了,成郡王府封禁,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。”

“放心吧,不会有事的,不然郡王府早就查抄了……”

“嗯,也是,就算有事也没关系,大不了让哥哥们去把人捞出来嘛……”

“你啊,难怪大哥要送你去姑苏听学,仗着二哥宠你纵着你,不自我约束,学得这么轻狂,我可是听说了,你在云深不知处,当着蓝先生的面,把人家上官家的小公子,说得下不来台,气得人家都哭了。”

“嘁,我那是陈述事实,我有说错吗,就上官透那副‘娇滴滴’的样子,只会卖乖,还用我说他,全京城的人谁不知道啊。”

“好好好,我的祖宗,算你有理,别在这里晃荡了,赶紧去沐浴更衣,我可跟你说啊,上官阁老亲自送了拜帖,上官太傅一家今日可是要来府上探望的,你可不能乱来。”

“好嘛,我知道了,那我先回去啦……”

燕清逸刚走出厨房,就听见家仆匆忙赶来禀报,说是“容夫人”回府,顿时高兴地跳了起来,大声喊着就往正堂跑了过去。

“哇,没事了,五姐回来了……”

燕清琏,李承秋,立即放下手上的琐事,跟着过去,可是一进正堂,却是心绪蓦然一惊,只见众人都杵在当场,燕清芸与燕清逸叙话,姐姐心疼弟弟,弟弟跟姐姐“撒娇”讨吃的,感情依旧甚笃,倒是没觉察什么。

“五姐,你总算没事了,我好想你,你回府不妨多住几天嘛……”

“清逸,你是想姐姐我呢,还想吃的啊……”

“哈,我都想……”

“你呀……”

不想扰了自家姊弟的融洽,众人皆是不动声色,但是正堂气氛沉郁,平静之下,暗藏波涛汹涌,燕清珏负手沉静,燕清聿抬手轻按腰间的长鞭,神情肃然沉冷,似是隐含敌意,凝视着同而来的两人,襄成君容止,成阳君容齐,确切地说,他们注视的人,只是容齐,燕清翙沉默不语,神色显露愧疚之情,目光躲闪,更是隐藏一息纠思。

“清芸……”

燕清琏神思敏锐,轻唤一声,上前快步一迈,拉过燕清芸,笑着说道。

“看到你没事,总算放心了,刚才清逸还在念叨呢,说是想好吃的了,你回来得正好,今日上官太傅要来府上拜访,我和四弟妹忙不过来,算你不走运,我就只好‘捉’你帮忙了。”

“三姐,看你说得,别的不敢说,做几道像样的菜式,我还是可以的。”

“这就对啦,大哥,二哥,清衡,清翙,都病着伤着呢,估计这会儿都还躺着,什么时候能出来,得艮太医令发话,我们先去厨房吧,今天你要是不把清逸的胃‘伺候’舒服了,他估计就该翻天了。”

燕清逸闻言虽是不明所以,也听出了几分弦外之音,眼珠子咕噜一转,与燕清琏一唱一和,拽着推着燕清芸。

“就是,就是,五姐有了姐夫,难得回来一趟,这回可让我逮到机会了,我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。”

心知幼弟素来性情飞扬,放任惯了,燕府最近又出了这些事情,燕清芸并未多想,只当燕清逸年纪尚小,不拘礼数,也就顺着他的心意,被他一路拖了就走,燕清琏使了一个眼色,示意了一下李承秋,两人意会地对视一眼,行礼回避离开。

“失陪了……”

等人走远了,燕清聿克制不住激动的情绪,差一点忍不住动手,燕清珏及时伸手拦住了他,拱手致意,言辞冷静,语气却是异常冰冷决绝。

“劳烦了,五妹既已回府,两位请回吧,燕府闭门谢客,不便之处,还请见谅了。”

容齐看了一眼燕清翙,实在忧心不已,方才在东苑一番对谈,显然将燕清翙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,然而背后的真相与曲折,又岂是几句误会之下所言所述可以说得清楚。

“长安君,我们可以走,但是此事颇多误会,清翙,不是,八公子确是无辜牵连……”

急于辩解,奈何话未说完,容齐思绪一顿,斟酌如何解释之时,却被燕清珏打断了,声音多了一丝轻颤,仍是极力隐忍怒气。

“清翙是我们燕家的八公子,他做了什么,如何处置,都是我们燕家的事,与成阳君无关,两位,请回吧。”

容齐还想说什么,容止察言观色,见势不妙,情急拉住容齐,行了一礼。

“抱歉,是我等冒昧,告辞了……”

容止暗自轻叹一声,只能强行拉着容齐离去,容齐的目光一直望向燕清翙,然而燕清翙始终不曾抬眼一下,走出燕府之外,李承鄞,言冰云,正巧递了拜帖,正准备离开,双方照面一愣,李承鄞,容齐,神情倏而一下尴尬,眸光异样,似是深藏莫名不为人知的隐情。

“襄成君,成阳君……”

“李郡侯,言将军,不知贵府……”

容止来不及说话,言冰云冷哼一声,眼神不屑,转身上了武安侯府的马车,当即驾车扬尘而去,容齐还在神情恍惚,容止掩饰了目光的黯然,与李承鄞互相致意。

“告辞……”

“请……”

燕府正堂之上,燕清翙神色惊惶无措,浑身颤抖,眼神一直回避着,不敢直视两位兄长,燕清聿眼神凌厉,怒不可遏,燕清珏脸色铁青,隐忍愤怒,踱步走了过去,盯着燕清翙,猛然挥手甩了他一个耳光,打得燕清翙直接摔到在地,捂着半边又红又肿的脸颊,低头顺目,不敢吭声,泪光含在眼眶里打转。

“四,四哥……”

“别叫我四哥,当不起……”

从小到大,燕家兄妹最熟悉的,就是这个君子朗如明月的四哥,学识好,修养好,脾气好,从来不见他真正生过气,今天这是第一次,真正动怒了。

“燕清翙,好一个青阳君,我是真没想到,日防夜防,家贼难防……”

“不是的,我没有……”

燕清翙不停地摇头,忍住眼泪,却是不知如何解释,事实,终究是事实,如果不是他,燕清衡怎么会落入陷阱,那可是他们最亲最好的六哥呀。

“我真的不是……”

“你是不是以为,我和四哥非嫡非长,就奈何你不得……”

不容辩词,燕清聿脾气冲动易爆,早已压抑不住怒火,扬手甩了一鞭子,抽在燕清翙的身上,疾言厉色。

“我还纳闷呢,当时出事,我就怎么觉得都不对,六哥从九原郡回京,何故又会去了夷陵,闹了半天,原来是我们燕家出了忘恩负义的内应。”

燕清聿气急怒极,抬脚踢在燕清翙的腹上,狠狠地踢了两脚,这才稍微缓解了几分怨气。

“你说,究竟六哥哪里对不起你了,还是他们萧家和容家许了你什么天大的好处,你要帮着外人这么害他……”

燕清翙腹下一阵一阵绞痛,抱臂蜷缩成一团,只觉得全身都痛,不仅身痛,心更痛,渐渐地意识开始涣散,只是轻声低吟。

“不是,我没有……”

突然一阵血腥气息扑来,燕清珏眼神一惊,燕清聿也注意到了异常,只见燕清翙身下不停地蔓延血迹,顿时惊觉有异,此时燕清瑂搀扶着燕清瑶过来,迈步一进正堂,入眼一片血腥触目,大惊失色。

“清翙……”

“八哥……”

燕清瑂吓得花容失色,不假思索,转身疾奔北苑,大声呼喊。

“大哥,不好了……”

燕清瑶顾不得伤势,急切上前扶起燕清翙,紧紧地把人抱在怀中,燕清翙意识不清,感觉有一个温暖的怀抱,直觉就往那个怀抱缩进去,不停地沉吟自语,带着隐忍的悲泣之声。

“我知错了,但是,真的不是我……”

脸颊的红肿,右臂衣袖染血的鞭痕,燕清瑶心下明白了几分,冷眸一凛。

“清翙的伤还没好呢,有什么话,不能好好说,你们做什么了……”

“我,我只是抽了他一鞭,踢了他两脚……”

燕清珏,燕清聿,也是惊慌不已,燕清瑶瞪了他们一眼,尚未开口,燕清翔匆忙赶了过来,情急上前扶过燕清翙,按上他的腕脉,猛然一下睁大了双眼,随即冷静思绪,问了一句。

“清聿,你踢他哪里了……”

“腹上……”

血迹越来越多,却不知从何而来,燕清翙双手捂在腹上,身体越来越冷,痛得浑身打颤,紧紧地靠在燕清翔的怀中,无意识地重复着不明不白的只字片语。

“不是……”

“我没有……”

无奈长叹一声,轻轻合了一下双眼,燕清翔皱眉微怒,却又不知如何言辞,慢慢舒缓眉角,抱紧燕清翙,柔声安抚他的情绪。

“清翙,别怕,大哥在呢……”

听见熟悉的温柔轻唤,燕清翙半睁半开眼帘,恢复了几分意识,却仍是眼神带着愧疚,轻声说着。

“大哥,相信我,真的不是我……”

“清翙乖,我们都相信你,回去东苑好好休息……”

“不是……”

“放心,六哥不怪你……”

“疼……”

“不痛了,一会儿就好,睡醒就好了……”

燕清翔轻轻地拍着,轻声说着,燕清翙缓缓合上双眼,气息平稳下来,沉睡了过去,随后燕清珏抱起燕清翙,将他送回东苑。

“清聿,去请艮太医令过来……”

神情严肃,看了一眼燕清聿,燕清翔迅猛出手,卸了他的长鞭,语气沉缓平和,却是隐含一丝冷意,令人心下一凛。

“今天府中还要会客,我不想多言,你要还当我是长兄,明天起早,就去宗祠跪着。”

燕清翔言罢转身去往东苑,燕清瑂机警地吩咐家仆,立即清理了正堂那一滩惊悚的血迹,赶到东苑之时,燕清珏,燕清聿,都被挡在屋外,突然惊闻一声惨叫,吓得燕清瑂浑身打了一个哆嗦。

“啊……”

“八哥……”

过了大半个时辰,燕清翔,燕清瑶,走了出来,双眼通红,心疼,更是嗔怒,燕清瑶沉默不语,燕清翔又气又恼,却又不知应该向谁发怒。

“哈,也是啊,都是朝廷的封君了,我这个燕家挂名的长兄,压在你们头上那么多年,也是时候该逐出燕家宗族了。”

言辞轻渺,语气却是慎而重之,燕清翔笑意森冷,燕清瑶,燕清珏,燕清聿,燕清瑂,听得顿时心绪一激,躬身行礼一拜。

“兄长……”(燕清瑶)

“大哥,言重了……”(燕清珏)

“大哥,是我的错……”(燕清聿)

“大哥……”(燕清瑂)

“哼,我就躺了几天,这还没死呢,清翙就丢了半条命,不过也对啊,我和清翙算什么燕家的人,我一个母亲怀着带过来的外姓之子,就算上了族谱,毕竟就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,清翙,虽说是我从旁支抱回来的,可到底也不是正经燕家的嫡脉,哪有资格说三道四呢,是不是啊,长安君,长平君。”

燕清翔与燕清翙的身世,虽说不是秘密,可是这么多年,谁敢妄议半个字,如今燕清翔拿着身世,夹枪带棒,狠狠地言辞刺激众人,自我贬损,更是一通冷嘲热讽,惊闻此言,众人暗自心怵,完了,自家大哥是真的气大了。

“兄长,切勿动怒,冷静,别,别生气啊……”

“哟,生气,哪敢啊,我还要仗着燕家的权势,好好做我的御史中丞呢……”

燕清瑂又惊又怕,燕清珏,燕清聿,直接就跪下了,大气都不敢喘一下,燕清瑶越听越担心,情急上前,给燕清翔顺气,生怕一个不小心,把人给气“没”了,那可真是天下大乱了。

“是我思虑不周,愿领责罚,大哥切勿动怒伤神……”(燕清珏)

“是我打了清翙,大哥要打要罚,我都认,只求大哥千万别生气了……”(燕清聿)

“大哥,你,你别……”(燕清瑂)

“大哥,你可得保重了,千万别生气,气‘坏’了自己不值得,回头我替你教训他们……”(燕清瑶)

若是燕清翔真的生气,别说燕家,普天之下,谁劝都没用,越说越严重,最好就是等着他气消,可是燕清翔如今的身体状况,怎么经得起动怒生气,燕清瑶一时之间左右为难,说也不是,不说更不行,何况他自己还气得身上的刑伤隐隐作痛,按着额角,叹气不敢说话。

“行了,跪什么跪,你们都走吧,免得留下碍眼,这里交给我来照看,清瑂,扶你二哥回去西苑。”

挥了挥手,让人全部离开东苑,算是眼不见为净,燕清翔身心俱疲,不想多说一句话,也懒得在这时候解释。

“这几天,管好自己的事情……”

“是……”

低头应声,众人离去之后,艮临渊走出主室,只见他双臂卷了袖子,双手染血,摇头轻叹。

“真是太乱来了,差一点去了半条命,我已经处理好了,他的身体状况,你最清楚,怎么调理,你自己开药方吧。”

艮临渊沉沉一声叹息,心下感慨不已,情之一字,误人,误己,伤身,更伤心,又看了一眼燕清翔,无奈离去。

“唉,燕家十一子,这脾气,果然都跟燕清翔一个样,也是没谁了……”

燕清翔转身一个晃眼,只见远处通向北苑回廊的拐角,燕清衡停步静立,蓦然目光对上,燕清翔低头一声轻叹,燕清衡神色一下迟疑,还是走了过来。

“大哥,我听清芷说,清翙被四哥与七弟打伤了,他怎么样了……”

“清衡,你是不是知晓……”

“清翙与成阳君之情,不论有无缘分,情起自愿,大哥也是了解的,清翙又并非不通情理,故而甚少过问,前一阵子,清翙不是说想要议亲,我原本以为,这一页就当是翻过去了,不想萧婼会利用此事,陷害清翙。”

“看来有些事情,恐怕连清翙自己都未必知道……”

“究竟怎么了……”

“清翙,他实在是……”

神情无奈,左右看了一下,燕清翔又是一声叹息,附在燕清衡耳边小声说了几句,燕清衡一听,心绪惊恸,一阵眩晕袭来,身形一个不稳,自责不已,狠狠一拳砸在廊柱上。

“怎么会……”

燕清翔心下一惊,当即扶过燕清衡,思虑顾忌,不再多言,他心里清楚,比之其他人的伤痛,燕清衡身心的重创,经不起一点风吹草动。

“清衡,你别担心……”

“大哥,幸好是我去了夷陵,及时截住了人,不然清翙就……”

“萧婼故布疑阵,她真正想要算计的人,是你……”

“那不是更好,阴谋得逞,证据确凿……”

“可是你……”

“没事……”

燕清衡双手按在栏杆之上,紧紧地扣着,尽量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,冷静了思绪,话锋倏而一转。

“萧婼,可不是寻常养在深宫的长公主,而且她的心志,大哥如何不知,若非错投女儿身,恐怕天下都是她的,以她的城府与心计,又岂止如此。”

燕清翔心下了然,深深自责,更了解燕清衡的性情,小心翼翼地顺其心思,其他事情,唯有暗中护持。

“我就是深知个中情由与利害,所以才一直反对,可是又能如何,你们一个两个,还不是跟萧家、李家、容家的人纠缠不清。”(燕清翔)

“大哥就算再介意,宁可劳心费神,也愿意成全‘情深意重’这四个字,大哥,永远都是我们的大哥,如今阴谋破局,纵然我出了些许意外,也算值得。”(燕清衡)

“我担心,太后不会甘心……”

“事已至此,太后的心思,无非是想保全萧家的颜面,尽量不株连,无妨,倘若燕家真的需要有人为此承担后果,既然‘恩怨’因我而起,就让我一个人扛了所有的伤害,总好过燕家和所有的人都赔了进去,否则大哥与陛下付出的牺牲,岂非功亏一篑。”

“清衡,是我这个长兄失职了,没有保护好你们……”

“大哥,你曾经说过的,凡事有所求,妄念执着,必须付出代价……”

“我自诩透彻人心,却从来看不透,你想‘求’什么……”

“我所求者,不过是世间最寻常之事,世人与生俱来,人人拥有,却从不珍惜之物……”

燕清衡笑得惨白,长长地缓了一口气,突然一下抱住燕清翔,埋头靠在他的肩上,轻声笑语,却是喑哑无声,痛彻心骨。

“大哥,没事了,我回来了,不就是被一群野狗咬了而已,能有多大事,我们有你护着呢,都不会有事的。”

燕清翔收紧怀抱,心绪激荡,千言万语堵在心里,就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
“清衡……”

相拥片刻,松开了怀抱,燕清翔,燕清衡,各自按下心思,相视一笑,此时外苑通报。

“云梦江家宗主,江澄,求见御史中丞燕清翔,事出紧急,恳请一见。”

燕清翔微微一愣,略感疑惑,正想回绝,燕清衡心思流转,通透明了。

“大哥,你去见一见江宗主吧,这里我来照顾……”

“清衡,你别太勉强了,我去去就回……”

默契在心,无需言语表明,燕清翔吩咐家仆,将客人带去北苑,放心地拍了一下燕清衡的肩,随即转身离开,望着燕清翔走远的身影,藏身暗处的人,才敢小心翼翼地走出来,燕清瑶悬着的心,总算落了地。

“清衡,抱歉,我实在束手无策……”

“二哥,说什么呢,再怎么样,我也是清翙的六哥,是你们的六弟……”

“我,真是,咳咳……”

燕清瑶气息一激,忍不住压抑轻咳,燕清衡上前扶了一下。

“二哥,你回西苑好好养着吧,一百八十军棍,可不是开玩笑的,江宗主的事情,想必与齐郡侯有关,反正不论是否二哥让他过来,这人不来也来了,来得也算时机,大哥必会周全行事,宽心就是了。”

“好……”

轻轻一笑,燕家十一子,六子秋山君燕清衡,一颗七窍玲珑心,看透世事,燕清瑶如何不懂,不必多言,转身迈步之际,却又听见燕清衡笑着说了一句。

“二哥,谢谢你,还有……”

语意深长,一个“谢”字,一声“还有”,未尽之言,包含了太多深沉不可言喻的涵义,此间情与义,早已融入心间,燕清瑶笑了一笑,轻描淡写,胜过千般誓言。

“都是自家兄弟,谢什么……”

燕清瑶径直离去,燕清衡转身走进主室,谁都不曾知晓,燕清翙清醒的双眼,缓缓合上,眼角落下两行清泪,身上的痛仿佛已无知觉,心上的痛,无处排解,任由一点一滴地深入,一丝一缕抽离,痛过了,也就好了。

“过去,终究是‘过去’了……”

转过回廊,一路走出东苑,燕清瑶到了水榭的亭台,蓝忘机,魏无羡,气氛浮动一丝异样,想来误会已解,魏无羡神情闪过一丝无措,并非尴尬,而是得知真相,实在过于震惊,毕竟燕清衡的身世,世所罕见,匪夷所思。

“燕兄,你是什么时候知道,清衡,呃,不是……”(魏无羡)

“魏兄,喊得还挺顺口嘛,如今是不是觉得,清衡还挺顺眼的……”(燕清瑶)

“呃,误会,都是我的错,但是他……”

“放心吧,燕家的人,是不会轻易低头的……”

这几天,流言纷纷,蓝忘机虽在江湖,却也深知朝堂阴诡,他相信当今朝廷律法严明,执法者无畏,更担心君臣尊卑,身份与地位天差地远,平民之冤,终究抵不过三纲五常、皇权倾轧之下,条条框框,威逼利诱,用“仁孝道德”裹挟一切。

“燕郡公,这几日流言蜚语,我担心,世事,不能尽如人意……”

“含光君,权衡利弊得失,就算退让,燕家的人,也只会为了在意的人退让……”

远远地看着北苑,江澄向燕清翔躬身一拜,郑重其事,神情舒展释怀,随即转向水榭这边走来,燕清瑶,魏无羡,互相拱手致意了一下。

“看样子,江宗主所求之事,应该是心结可解了……”(燕清瑶)

“多谢了……”(魏无羡)        

“来而不往非礼也,就当‘谢’过魏兄襄助清衡之恩,我多有不便,有劳魏兄代燕府送客……”

“不敢,理当如此……”

江澄迎面走来,燕清瑶从容而去,擦肩,目光相视,颔首心领其意,即使各自身边的亲友越渐亲近,他们亦是交情不浅,却依然疏远了距离,各行其道。

“江宗主……”

“燕郡公……”

“请……”

“多谢……”

燕清瑶走回西苑,只见蓝曦臣静立花苑,沉思含笑,手中拈一截花谢凋零的空枝,不禁心生调侃,走上前去,笑了打趣而言。

“有花堪折直须折,莫待无花空折枝,泽芜君,满苑繁花不入眼,却折了一截枯枝,传扬出去,怕是引来无数遐想与奇思。”

蓝曦臣轻声一笑,不以为意,走到花苑一角,随意将空枝插入土中,顺手取了一旁的水瓢,洒了一瓢清水,轻巧之言,却是隐含深意。

“世人非吾,岂知吾心吾思,我心之所向,为何不能就是这一截枯枝。”

笑而轻叹,蓝曦臣扶过燕清瑶,走进主室,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,感觉还有一些轻微高热,随即端起小炉温着的汤药,送到燕清瑶手中。

“燕郡公,病中少费神,忌忧思,喝药吧……”

燕清瑶微微一怔,端起药碗,皱着眉一口气喝完了药,却并未叫苦,眸光闪烁一下,伸手拿起那封奏折,曾经想交给蓝曦臣的那一封,那天掉落在地上,后来被蓝曦臣放回原处,至今一直没有翻动。

“曦臣,这封奏折,你看过了吗……”

蓝曦臣回头看了一眼,心绪蓦然一怔,转眼望向花苑的牡丹和芍药,却是平静了思虑,淡淡地笑了说着。

“没有……”

“为何不看……”

“你不允,我不能看……”

“幸好,你没看……”

浅然一笑,半滴泪水掉落奏折侧面的页缝,燕清瑶取出火折,将奏折点燃,丢入火盆,看着奏折一点一点焚成灰烬,猛然心绪一阵大恸大激,埋首伏在案上,左手五指扣紧握拳,狠狠地一下一下捶击桌案。

“天意……”

“为什么……”

蓝曦臣惊见燕清瑶突然情绪大动,是从未有过的无助与歉疚,心下骤然一紧,许久不曾有过的锥心痛楚,再度涌起心上,情急一步冲到燕清瑶身边,将他拥紧抱入怀中。

“阿瑶,别这样……”

“二哥……”

“不要伤了自己……”

“为什么,偏偏让我失忆,为什么,十年了,都不让我想起来……”

“阿瑶,忘了就算了,不要去想了……”

“曦臣,如果我能想起过去,就不会,不会……”

燕清瑶气息起伏剧烈,不知何故,情绪濒临崩溃,蓝曦臣心知事有隐情,也猜到与那封烧尽的奏折有关,但是他抱紧了怀中的燕清瑶,却是同样心思茫然,不知如何才能让他平静下来。

“曦臣,我不想这样,你别怪我……”

“阿瑶,我不会的……”

“曦臣,我是燕清瑶,兄长对我恩深义重,我不能……”

“清瑶,我懂……”

情绪大悲大痛,意识不清,燕清瑶有些语无伦次,明明越说越糊涂,蓝曦臣心有感触,却是感觉越听越明白,但是他不能再让燕清瑶继续这样激动下去,缓缓抬手,指尖凝气,点了他的昏睡穴,看着他慢慢合上双眼。

“阿瑶,别再想了,好好睡一觉,我不会离开的……”

燕清瑶沉沉地躺在榻上,气息平缓沉定,似是有所感知,似有若无一笑,无声噫语。

“二哥……”

蓝曦臣凝视燕清瑶的睡颜,握着他的手,安静地陪在身边,却见枕边一截竹签,甚是熟悉,正是当日姑苏集会抽的卦签,伸手拿过一看,愕然一愣,随即取出自己的那一支,两支卦签,昔日抽得随手,如今回想起来,倒是应了几分卜辞的谶言。

“涣,巽上坎下,五十九,涣其躬,无悔。”

“咸,兑上艮下,三十一,无意之感,心诚则灵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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